我爹中状元这一年,我被许给了皇帝唯一的弟弟怀王。怀王双腿残疾...
怀王醒来的时候我刚护着喜烛燃完最后一截。
「你在那儿做什么?」他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,我连忙去扶他。
「娘亲说大婚之夜的喜烛如果能安安稳稳燃到第二天,新人便能恩爱不疑,延绵子嗣。」说到这里,我微微有些不好意思,声音也小了下来。
怀王半靠在床边看着我:「王妃怕是要失望了,本王如今这样,怕是不能与王妃延绵子嗣。」
这话就像是父亲让我背文章我背不了时,我对父亲自责的话。
我跟父亲不一样,若是怀王不能与我延绵子嗣我也不会用戒尺打他。
「没事没事,我们能恩爱不疑便好了。」我摆了摆手,出言安慰他。
怀王垂下眼,看到我手指上红肿的地方,又抬眼问我:「手怎么了?」
我将手指蜷起来,尴尬地笑了两声。
「我笨,不会剪灯芯,被烫了一下。」其实是烫了好多下。
但是如果我如实说的话,怀王一定是要嫌弃我笨,这样也不算是骗他。
他淡淡嗯了一声,便不再说话。
难道烫一下也会让他觉得我很笨吗?
随后我便听到他的心声冷冷道:「果真当本王是三岁小孩那般好骗。」
我的手一哆嗦。
难道怀王也会读心术?
还不等我开口解释,他便看了一眼软榻上的被褥,冷声对我说:「你不睡在床上的事,谁也不能说。」
我乖乖点头,又问:「小玉也不能说吗?」
怀王摇头。
然后他侧头朝屋外叫了一声:「青松。」
很快昨晚那个侍从便推了门进来。
今日要先去向怀王的母妃淑太妃娘娘请安,还要去和皇上告恩。
可是我昨晚一晚没睡,于是在进宫路上便在马车上打起了瞌睡。
迷迷糊糊之间,我听到怀王说:「脖子那么细,一定一掐便断了。」
我一个激灵醒过来。
怀王坐在我对面,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。
「王、王爷。」我小心翼翼叫他。
他放下书,目光落在我脸上,一副要听我说话的样子。
我心里又害怕又不知所措,一开口便是哭腔:「王爷,你是不是不喜欢我?」
「是,今今很笨,还在乡野长大,是配不上王爷。」我越说越伤心,「娘亲说只要我听王爷的话,王爷就会对我好。」
「娘亲说谎,王爷不让我睡床,还想我死。」我哭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,随手一擦,有些崩溃,「可是今今已经很听话了。」
怀王看着我,眉心突突跳。
他问我:「谁告诉你,本王想让你死?」
语气那么冷,一下子便把我冻住。
我才突然想起来娘亲跟我说,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我能听见他们的心声,连忙捂住嘴。
我抽抽搭搭摇摇头,不说话。
怀王也不再问,他扔了个手帕过来:「擦脸。」
我乖乖拿起帕子,又不死心地问他:「王爷可以让今今睡床吗?」
他没答我,只是又拿起了书。
当晚他便黑着脸吩咐青松将他安置在榻上。
他的屁股刚一沾上软榻,我便听到他的心声:「也睡不了几天,等她死了索性换张床。」
我刚洗完澡出来,听到他这样说脚下一滑差点摔在地上。
等我站好后,青松已经从房间里退了出去。
我心里流着泪走到怀王跟前。
他抬头看我:「你到床上睡,本王睡……」
没等他话说完,我扛起他便小跑到床边,小心将他放到床上。
在他震惊的瞳孔里,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:「王爷,你睡床上,我睡那儿。」
不等他说话,我给他盖上被子后朝矮榻走去。
我刚躺下便听他叫了我一声:「岑今今。」
「啊?」我翻个身面向他的方向。
然后我听到「哐当」一声,有个东西从我枕头下掉到地上。
我眼睛朝下一看,一眼便看到了那把匕首。
…………
我坐在矮榻上哭了一个时辰,哭到怀王沉着脸叫我:「岑今今,到床上来睡。」
「我不。」
呜呜呜,我害怕,我要回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