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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铭溪  2024-02-04 18:29:26

我跟在毕铭溪身边,他纵然克制,我仍看清了他眼底的些微期待。几分钟后,毕铭溪眼睛微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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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铭溪

他离开时,我遗产受益人是他,死后器官给他妈。他回来后,想尽一切办法找我,要将我挫骨扬灰。可他不知道,我已经死了四年了。....

精彩内容


远远的,好像响了一声闷雷。


赵烨的话,让我如坠冰窖。


三年前?那不是我死后一年?


我慌张又无措冲到毕铭溪身边,看向平板上的内容。


随着毕铭溪指尖滑动,负债、法拍等字眼不断在我眼前闪过。


最后停在那张宣告破产的声明上。


我绝望的闭上了眼。


我终于明白我妈为什么会去那样破败的养老院了。


段君言明明说过跟我结婚后,会不遗余力的帮祝家。


他骗了我。


毕铭溪垂着眼,发出一声凉薄的笑。


“祝舒舒,你亲手选定的丈夫,跟你还真是绝配。”


我看着他冰冷的侧脸,我苦笑喃喃:“是啊,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惩罚。”


让我病入膏肓,让我妈无家可归。


毕铭溪将平板随意放下,低头扣着蓝宝石袖口,淡淡道:“祝家没了,不是还有段家么?”


“跟祝舒舒有关的一切,都给我毁了。”


我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话语,几乎找不到记忆里的那个他。


心脏更如同扎进一千根针,密密麻麻的疼。


是我将他逼成如今这幅模样吗?


如果是,毕铭溪,你确实该报复我。


走出别墅时,毕铭溪依旧是那个利落淡漠的毕总。


他看着身边欲言又止的赵烨,皱了下眉。


“有什么就说。”


赵烨支支吾吾半天,才吐出一句话。


“毕总,我听说,那个破产的祝家女儿,早在四年前就死了。”


我眉心陡然狂跳起来。


我竭力隐瞒的事情,还是被毕铭溪知道了。


我忍不住看他,得知我的死讯,他会是什么反应?


不可否认的,我仍抱着一丝微末的期待。


毕铭溪极轻的皱了下眉,问赵烨:“从哪听说的?消息靠谱吗?”


语气淡的像是在谈论一件无足轻重的公事。


我心尖像被针狠狠扎下,疼的我发抖。


曾经,旁人都说我是毕铭溪眼中的名贵瓷器。


我们唯一一次吵架,是因为我在他生日时偷偷做了碗寿面。


他看见我手上的水泡,脸色难看的像是我犯了什么弥天大错。


他第一次吼了我:“祝舒舒,我缺你这一碗寿面吗?”


我气极了,可毕铭溪转身就出了门,回来时,手上提着烫伤膏。


他小心翼翼的给我涂药,眼睫像羽毛扇在我心上。


“舒舒,你的手是用来画画弹琴的,不是给我做家务的。”


他忍了忍,终究是仰头看我,像是在信奉神明。


“你能为我做一次,已经够我记一辈子了。”


他那一刻的爱意,是我哪怕灵魂消散也无法忘记的真诚。


可是,如今的毕铭溪绝不会看上一碗炸酱面。


更不会怜悯我。


赵烨回答他:“消息来源并不准确,具体埋葬在哪,葬礼有无举办,都无人知晓。”


他顿了顿,又说:“也不排除是为了躲避祝家债务而传出的假消息。”


毕铭溪听着这话,唇角勾了勾。


“也对,她确实是能做出那样的事。”


说完,他就上了车。


我跟在他身边,心中的痛意,甚至让我有些看不清毕铭溪的面容。


我怎么忘了,毕铭溪恨我入骨。


我是死是活,对他而言,又有什么关系?


我张了张嘴,又无力的闭上。


我背叛他另嫁他人,毕铭溪怎么会想听我的解释?


更别提,我已经死了,再也没有被人听闻的资格。


我别开潮热的眼,突然想起一些久远的事来。


我一直留着毕铭溪的联系方式,在预感自己死亡的前几天,我拨通了他的电话。


我想的很简单,只要再听一听他的声音就好,哪怕是憎恨,也是他给我的。


可是我等到的只有一句:“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。”


挂了电话的第二天,我在安静的病房里立好了遗嘱。


‘我死后,所有的遗产都归毕铭溪,如果肾脏匹配成功,匿名捐献给毕铭溪母亲’


毕母一直饱受尿毒症的折磨,如果能换上我的肾,也算是全了她曾视我为儿媳的缘分。


只是再等我再清醒时,就变成灵魂被困在了那间出租屋里。


死时的痛苦我已经记不清了,至于身后事……更是空白一片。


我轻叹一声,收回思绪时,却发现车子驶入了机场。


我有些茫然,毕铭溪来这,是接人,还是要走?


毕铭溪下车时,甚至还特意整理了下领带。


而后大步迈入了接机口。


来来往往的人穿过我的身体,没有丝毫感觉。


我跟在毕铭溪身边,他纵然克制,我仍看清了他眼底的些微期待。


几分钟后,毕铭溪眼睛微微亮起。


我还没反应过来,一道曼妙的身影就扑入了他怀里。


“阿溪,你想不想我?”

我顿时愣在了原地。


这一幕,如针般扎进我眼睛里,疼的我想哭。


毕铭溪自然的环住她,带着她朝车子的方向走去。


赵烨等在车旁,见了那女人,脸上也带着笑意。


“顾秋小姐,毕总已经让我定了好几家婚纱店,就等着你回来了。”


婚纱?她是……毕铭溪的未婚妻?


我飘在半空,只觉得浑身都被冻住了,寸步不能进。


我看向毕铭溪,他脸上有着我曾见过的笑意。


这样的笑,让我眼眶瞬间滚烫。


我拼命压制住心底的难受,不停告诫自己,这是对他最好的结果。


可泪水还是模糊了眼前。


自这天起,我竭力将自己与毕铭溪的距离控制在最远的那一点。


我看着他着手对付段氏,看着他将段君言逼得步步败退。


其实段君言不算差,可跟毕铭溪此刻的狠辣比起来,却略有不足。


在毕铭溪的步步紧逼下,段氏的商业版图越缩越小。


不过半个月时间,我就见到了段君言。


不知道他在毕氏楼下等了多久,毕铭溪的车刚拐过角,他就扑了上来。


刺耳的刹车声响起。


段君言就这样狼狈的扒在毕铭溪车窗前。


此刻他落魄的模样跟我记忆里的孔雀相去甚远。


“毕总,就算我曾经得罪了你,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?”


毕铭溪轻轻撩了撩眼皮,吐出两个字:“让开。”


段君言面色一僵,表情透出一种气急败坏。


眼看着毕铭溪要合上车窗,他骤然出声。


“你该不是为了祝舒舒才报复我吧?她都死了四年,你还想怎么样啊!”


这话,让毕铭溪扭头看着他。


“死了?那就把她的尸骨从墓里挖出来给我看。”


后视镜里,段君言呆立的身影越来越小。


毕铭溪只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,脸上漠然一片。


我看着他冷漠的眼,几乎能读出他的想法。


我这样自私自利的人,怎么会死?


我不由记起,曾经毕铭溪每年都会去圣佛寺一趟,求我岁岁平安。


只是在分手后,再也没有人会为我虔诚祷告,普度众生的佛自然就忘了我。


我用力闭了闭眼,强行逼着自己不再去想。


只是我没想到,当天晚上,我妈会找到毕铭溪的别墅来。


她站在门口,穿着一身阿玛尼西装,头发也打理的一丝不苟。


可别墅明亮的灯光下,我分明看见,她衣摆卷了边,领口也泛了白。


放在身侧的手更是紧张的碰着裤腿。


当毕铭溪的身影出现时,她还局促不安的找着话题。


“毕总将这白玫瑰照料的真好,我家舒舒从前最喜欢这个了。”


我站在毕铭溪身边,心里一个咯噔,糟了。


果不其然,毕铭溪脸色沉了下去,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。


“你们的安保是怎么回事?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放进来!”


我妈的笑容瞬间僵住,挺直的脊背仿佛被这句话尽数打碎。


她慌张的凑到门口的栅栏前,眼里闪动着泪光。


“毕总,您听我说,我真的找不到舒舒了,希望您能帮帮我。”


“段君言不知道把她藏在哪了,我根本见不到她。如果不是走投无路,我绝不会来麻烦您的!”


我眼眶骤然滚烫,我狠狠别开头,不敢再看。


毕铭溪嗤笑一声:“藏?你就没想过是祝舒舒在躲着你这个负债累累的母亲!”


我妈半点犹豫都无:“不会,舒舒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

毕铭溪冷眼看着她,没再说话。


不一会,别墅区的安保便赶了过来。


他们一左一右扣住我妈的胳膊,边跟毕铭溪道歉,边拖着我妈往外走。


可这时,我妈突然重重跪了下去。


我简直目眦欲裂,快步朝她冲去。


可我刚冲到门边,就被莫名拉回到毕铭溪身边。


我一次次冲出去,一次次跌倒,一次次哀求。


“妈,你起来,不要跪,你起来啊——”


可她听不见,甚至往前跪爬了两步,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。


“毕总,我找到了舒舒的病历,您看,她得了白血病!”


她满脸都是泪:“要是舒舒瞒着所有人独自等死,她该多痛啊。”


“铭溪,当初舒舒跟你分手,一定是有苦衷的!”


毕铭溪握紧了拳:“够了!”


他冷眼看着我妈:“林女士,你也曾叱咤商界,别再做这么掉价的事。”


我妈愣在那里,脸上的悲切与哀恸似乎都被定格。


我心如刀绞,转身冲到毕铭溪面前,重重跪下。


“是我的错,毕铭溪,都是我的错,求求你查到我的死讯,别再折磨她了!”


毕铭溪只是站在那里,任由我妈像个人偶一样被拖了出去。


夜风吹过,他说:“就算祝舒舒真死了,那也是她自己选择的路。”


我仰头看着他冷硬的下颌线。


这一刻,我终于承认,毕铭溪对我,真的再无半分情意。


痛上加痛,不过如此。


这时,毕铭溪的手机响了一下。


他拿起手机看了眼,低垂的眼里透出无尽的冷嘲。


“死?真他妈荒唐!”


随着他的手放下,我也看到了手机上的内容。


我又发了朋友圈,这次没有配文,只有一张图——


餐桌边,段君言正在吃饭。


画面另一角的窗边,我正在舒展身体。


而墙上的时钟,赫然显示着今天的日期……